小而强大 发表于 2019-4-25 16:34:42

他亲手把心爱姑娘送别人,可直到她成亲3个月他才知自己多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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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崖带着嘉冬逃出来的时候,是他第一次正大光明地牵她的手,那只手出了许多汗,大约是很慌张吧,她一直养尊处优,没过过刀尖上舔血的日子,苏崖很镇定,他敏锐地捕捉着可能的危险,谨慎地判断哪条路更不容易被追到。
被发现是迟早的事,他们只要在追兵到来之前赶到岐国边界,到那里就安全了。
头顶不知道一只什么鸟扑棱棱地飞过,嘉冬吓了一跳,那只牵着她的手一紧,像溺水的人抓着一根浮木,她嗓音里止不住地颤:“小牙儿,我害怕。”
苏崖看着前方:“快……快了,明……明天,就……就到了。”
是啊,已经是第九天了,他们快要到了,可是那种挥之不去的危险感始终萦绕不去,越是接近成功,越是恐慌。
他们不敢住店,不敢走城里,通缉令已经贴满了大街小巷,很容易被盘查到,苏崖看着微微露白的天:“走……走了,一晚……晚上了,休息……息一会……会儿吧。”
嘉冬乖顺地把头枕在他腿上,苏崖端端正正地靠着树坐在那里,他不敢睡着,一阵风声都能让他竖起耳朵,放在剑柄上的手一紧。
嘉冬睡着了,身体随着呼吸声微微地起伏,她扮成男人的样子来掩人耳目,原本白净的脸上因为风餐露宿一片灰黄,苏崖低头看她,倾身遮住透过树缝打在她脸上的阳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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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崖刚进王府的时候从不轻易说话,整天闭着嘴巴,因为开口会被嘲笑,他们模仿着他说话:“我……我是……结……结巴。”然后哄堂大笑,苏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嘲讽,也只有嘉冬,才会站出来为他出头,她一开口,所有人都噤声了,那个时候苏崖那颗心动了动,小小的少年同时也清醒地意识到,她和自己,不是一样的人。
他成了她经常带在身边的护卫,更多的时候,只是玩伴,嘉冬提出来的时候,王爷眉头拧得紧紧的,不过抵不过女儿的撒娇耍赖,还是同意了,他漠然地看着苏崖,只说了一句,守好你的本分。
苏崖明白自己的本分是什么,管家在他们进门的第一天就说过。
他进王府的时候只有五岁,以前只是筑阳街头常常挨饿的乞儿,连名字都是王府管家给的,他,还有和他一起进来的人,他们在这里吃得饱穿得暖,读书写字习武,他们的存在,只是为了成为主子忠诚的左膀右臂,随时可能被斩去,也可能被替代。
他陪着嘉冬的时间其实并不多,大部分时候,他要跟着管家学谋略,学察言观色,学剑术,学用毒,学很多嘉冬不知道的东西,她总是抱怨说,你都没时间陪我放风筝了,苏崖看着她头上晃动的珠钗,低着头说:“下……下一……次。”
没有什么比街头的乞儿拥有更惊人的毅力和求生欲了,苏崖像一颗找到土壤的种子,紧紧地吸附着土地,把根扎得更深,努力疯狂的向上生长。
一起生长的,还有他心里那颗名叫嘉冬的种子。
嘉冬不爱读书,总是央求苏崖帮她在先生授课的时候偷偷地溜出去,苏崖不会拒绝,他看着她水红色的裙子在翠绿欲滴的树丫间若隐若现,哪怕因此晚上被罚跪,他也是甘愿的。
管家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,他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。当初,他是和他们一样的身份,之所以做了管家,是因为当时豁出命救了老王爷。
“我们这一生,没有资格拥有爱这样的东西,尤其是……”他略抬头看了看嘉冬的方向,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。
嘉冬提着裙子跑过来:“小牙儿小牙儿,你看我刚逮到的蛐蛐儿,怎么样?”
她从来不叫他的名字,只一味地叫小牙儿小牙儿,苏崖看到她捧着个罐子,里面蛐蛐儿转来转去,他略微后退了一步,点了点头:“嗯……很……很好。”
苏崖记得有一次先生罚她抄书,她偷懒耍滑,缠着他说:“小牙儿,小牙儿你帮我抄几遍嘛,就抄十遍就好了……”
“先生……不……不是……让你抄……抄五……五次吗?”
“这样我下次就不用再抄了啊。”
她说得理直气壮,偏偏带着少女的娇憨,让人拒绝不得。
窗外蝉一声一声地叫,苏崖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地抄《女诫》,嘉冬刚开始还坐在他旁边看着他,后来就不耐烦了,百无聊赖地蘸着墨玩儿,苏崖轻轻地把目光从纸上移开,偷偷地看她。
当时他想,如果时间就这样停下来该有多好,他们永远这样,他愿意为她抄一辈子书。
可是,嘉冬不只是嘉冬,还是嘉和郡主,我可以成为你的谋士,成为你黑夜中的杀手,成为不顾一切保护你的人,但我不能够爱你。
嘉冬渐渐和他不那么亲近了,因为那个从冀国来的太子。
她不愿意他再时时跟在她身边,苏崖心里那些像野草一样疯长的荒唐念头,在看到嘉冬害羞的从骞卓马车上下来的时候,像是烧得通红的铁猝不及防被扔进水里,滋啦一下冒出袅袅的气,那天晚上他听了一夜风声,想要把那些扎在心里的爱意拔出来,最后也只是把自己弄得鲜血淋漓而已。
有时候他会听到嘉冬和她的侍女低低私语,露出一两句少女心事,然后有点娇羞地笑起来,那是他不曾见过的模样。
赐婚的旨意下来的时候,嘉冬悄悄地问他,小牙儿,你说嫁了人会怎么样呢?她清甜软濡的声音里浸着无限的憧憬,苏崖握紧拢在袖子里的拳头,应该……很……很好,他说。
嘉冬她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,这很……很好。
嘉冬远嫁去了冀国,苏崖也去了,他骑着马,背着剑,一路护送着自己喜欢的人去嫁给别人。
嘉冬大婚的那天晚上,苏崖难得地喝醉了,他这样的人,本来是从不允许自己不清醒的,可是,这种时候,有什么比喝醉更痛快的事呢?但是也只能醉这么一次了,以后,以后还是清醒着难过吧。
他以为这一生会在守护嘉冬中平淡度过,没想到她新婚三个月不到,事情突然发生转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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