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树生
----中篇人物传记小说之十二 杨阿二在船上烧好了早粥，不见树生回来，便关照全生给树生侄儿留一碗就跳上了河埠头，进村了。 冲山村经过战火的洗劫，断墙残垣，长满了荒草，阿二的的心中升起一种愁情。不过，那枝高大的银杏还在，树下的房屋还在，院门开着，阿二一抬腿就跨了进去。树下的哨兵拦住了她，“老乡，有事吗？” 我家的树生来找吴叔叔，我是叫他回船上吃早粥，不知人在不在？” 那哨兵说：“有个小孩来找侦察分队吴队长，他是你的儿子？” “是我的侄子。” 你那侄子好厉害噢！我问他吴叔叔是谁？他说，吴叔叔就是吴叔叔。我又问，姓吴的叔叔多得很，他叫啥名字？你家孩子眨巴着小眼睛说，你不认得他吧，我们是老朋友了，老认得。名字，吴叔叔没有告诉我。我不让他进去，他却拼命地喊吴叔叔。吴队长听见了，走出来把他领进去了。现在正在吃早饭。 我找到了吴叔叔，就喊着要参加游击队。进了里屋，见到了薛司令。他的身材不算高，十分壮实，紫红色的脸堂上威武中透着慈祥。我就大伯伯，大伯伯的叫。薛司令还打趣地说道：“是树生吧，欢迎你来玩。” 我一听急了，“大伯伯，我是来杀鬼子的！不是来玩的。”司令却笑着说：“你还小，我们帮你多杀几个鬼子。”听这话我不高兴啦，掬起了嘴巴。 薛司令对吴队长说：“大明，你看看他，脾气还蛮倔的。”转过头来又问我，“你的爸爸妈答应了吗？”我一听就放声大哭起来。薛司令愣了。吴叔叔便把我父母亲遇难的事告诉了薛司令。薛司令沉默良久，才对吴叔叔说：“这孩子没爹沒娘，苦大仇深，可以考虑他的要求。你不是正缺人手吗？我看，你就认他干儿子得啦，也好向他姑姑开口。”薛司令想了一想，又说：“等一下，你给树生的姑妈送五斤米去，从我的口粮中扣。问问她肯不肯把孩子交给你，把他带在身边。做你的助手。” 薛司令见我停下哭泣转过来问我：“你与吴叔叔介格好，认干爹好不好？” “当然高兴了！”我便学着人家拜干爹的样子跪下来叫了一声：“干爹！” 吴叔叔一把拉我起来，蹲下身子用袖子为我擦去挂在脸上的泣痕说：“这孩子真是急性子，等你姑妈答应了再认也不迟啊。” 薛司令把我拽了过去，抱着我亲了亲说：“那叫我啥？”我想了想说：“人家叫你老大，我就叫你老大伯伯行吗？” “不行！”薛司令指指干爹，“他是我干儿子，是你干爹，你叫我啥？” “干爷爷！”司令摇一摇头说这个干字不要，我就响亮地叫了一声：“爷爷！” 这时候，薛妈妈端了早饭出来，一边走过来一边笑着说：“一大清早，什么干爹、干爷的，是啥好事啊？” 薛司令把我拉一拉，“快叫奶奶！”我见薛妈妈刚放下早粥锅子便要跪拜，薛妈妈手快，抓住我的手臂不让跪，骂道：“浑账儿子！我有这么老吗？树生，你叫他大伯， 叫我嬷嬷。” “啊哦！嬷嬷好。”， 薛嬷嬷显得很高兴，指着两个煎荷包蛋说：“这是嬷嬷为树生煎的，坐下来吃。”我看了看干爹，干爹说，吃吧。我真饿了，就拿筷子夾起荷包蛋，大口大口地吃，从来沒吃过荷包蛋，真好吃。 刚吃好早饭就听见姑母叫了，我与干爹一起出来见姑母。姑母让我回去吃早饭，我拉着叔叔的手摇着，叔叔笑着说：“树生已经吃过了，就让他再玩玩，等一会儿我会送他回船上去的，放心！” 姑母刚要走，薛大伯走了出来，叫住了姑母。 我跟着吴叔叔出了大院，来到了游击队训练营，观看游击队员出操、练刺杀。我拿起一根树枝兴致勃勃地比划着操练的动作，吴叔叔还夸我呢！我真想成为一名游击队员，消灭那些日本狗强盗。 中午，我和战士们一起吃土豆米饭。吃完饭，吴叔叔背着一小袋米陪我回到船上，把米给了姑母。姑母请吴叔叔坐在舱中，拉我过来，让我跪在干爹面前。姑母说：“快叫干爹！” “干爹好。” 姑母又命我给干爹磕头。我一个头磕了下去，干爹立刻把我扶了起来，“树生，乖儿子，坐到干爹身边来，今天太匆忙了，没有礼物给你，不好意思。”干爹一边说一边从贴身的衣袋里摸出一块银元，放在我的手心中。我把银元给了姑母，姑母说道：“要干爹破费了，谢谢干爹。” “干爹，谢谢。” 姑母笑了笑说：“我与吴同志现在是一家人啦，我应该称你一声兄弟了。” “二姐，有什么话尽管说。” “兄弟，我们船上人小孩多，儿媳妇也快生了。我们活得很辛苦，但从来不肯丢弃一个小孩。今天薛司令开口了，我才肯把树生过寄给兄弟，希望兄弟你好好待他。” 干爹点点头起身要上岸了。姑母说：“兄弟，你等一下，把树生带走吧，我代阿大、阿凤谢谢你！我也代三弟谢谢你。今晚我们的船要离开冲山。树生，过来，你想杀鬼子报仇，就跟干爹好好学，要听薛大伯、薛嬷嬷的话，可不能淘气啊！”姑母抱着我亲了又亲。 我看见姑母是含着两眶泪水送我上岸的。
嬷嬷：庙港一带对年纪稍大的妇女的尊称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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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9-4-6 21:58:34